摩挲着掌心里那块黑曜的半月石,承欢又一次沉沉陷入了深思中去。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触碰这块有着异常能量的半月石,以为再也不会回忆山洞里那惨遭蹂躏的一夜。没想到过了那么久,承欢却又不得不重新面对那纷杂的人事。
“承欢膝下的承欢,可以幻化作细小波纹的涟漪……”承欢不禁低声呢喃起欧阳孤容对她的总结。
正是这时,倚窗而坐的承欢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半月石,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散发出了皎洁如皓月的光芒来。
看到承欢的窗边还闪烁着半月石的皎洁光华,欧阳孤容这才又轻轻走进了承欢的寝房中,柔声说道:“欢儿,夜深了,仔细着凉。”
承欢怔怔倚着窗框,似乎并未听到欧阳孤容的话,凝视着掌心里的半月石的她,白皙绝美得宛如一座亘古不变的雕塑。
须臾后,承欢只觉微凉的肩上一暖,一件靛蓝色长袍已经无声无息的披到了她的身上。
“仔细左肩伤口受凉复发。”见承欢微微动容,欧阳孤容又继续柔声说道。
“天隽已经安然无恙,你不必再假惺惺的对我好。”又过了好一会,收住了心神的承欢才抖落肩上的靛蓝色长袍,悄无声息的拉开了和欧阳孤容之间的距离。
“承欢,难道你当真不肯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见承欢此举,数日来一直温言善待承欢的欧阳孤容也忍耐不住,语气中略带悲怆的问道。
承欢镇定自若的站在欧阳孤容面前,一双泼墨瞳仁中的寒光愈胜起来。“容王爷,请恕小女高攀不起!”
听得承欢这一句冷言,欧阳孤容的心也瞬间像是被打进了冰窖一般,冷峻孤傲的他也不禁微微惨白了面色。
他一直以为这几天承欢只不过是还没有想开而已,只要他耐心陪伴着,再加之众人的善意规劝,承欢总能再次对他敞开心扉的。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承欢竟然还是这么凌厉的拒绝了他。
这一刻,欧阳孤容只觉就算手握整个天下,也比不上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子一句相濡以沫的陪伴,一个娇美如花的笑靥。
“承欢,没想到你竟这么恨我。”欧阳孤容深情凝视着面若冰霜的承欢,嘴角那抹惨白的笑意愈发虚浮起来。
承欢却并不理会心头那一阵阵宛如刀剐的钝痛,保持着先前环手抱胸的姿势,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一句,足以摧毁掉欧阳孤容的话:“我只愿同你,死生不复相见!”
“轰隆”一声,欧阳孤容只觉心中的支架在一瞬间坍塌成了上万片,一切信念在须臾间全都失去了着落点。
眼见着欧阳孤容的棉业愈发惨白起来,他镇定的面容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痛的感情来,承欢的心头也有看不见的鲜血在一滴滴滑落。
方才沉思的时候,承欢已经想清楚了一切——既然这件事一开始就只是一个错误,那就让所有的人回归到原位吧,让这个错误不要再延续下去。
而最后,心性坚毅的承欢就断然选择了自己来结束这个错误,自己充当着刽子手的角色。
不忍再看欧阳孤容那痛不欲生的面容,也为了掩藏自己已经湿润了的眼眶,承欢镇定的转身离开了屋室内。
离开了欧阳孤容的视线后,承欢就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拿滚烫的液体,任由它们前仆后继的奔涌出来,无声无息的砸落到地面上。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承欢知道如若不是自己过分的清醒,事态也不会发展到现如今这种举步维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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