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梅兰起床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刚拿起书包走到楼梯口,只见邓红英红着眼圈拦住了自己。
“兰哩,你再帮妈妈做两天事,昨晚你爸的腰疼病又犯了,你也晓得,他不常做这些农活,小的时候就没怎么吃过苦,稍微多做一点身体就吃不消。”
梅保平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小时候的确是没怎么吃过苦,当年也正因为吃不了苦不想种地才会去学做厨师,哪里知道成亲后居然要养这么多孩子,这下想不种地也不行了。
梅兰知道他稍微累一些便有腰疼的毛病,可家里就他一个大男人,这些力气活他不做的话就得邓红英做,梅保平这点倒还好,也知道心疼老婆,平时家里家外就够邓红英操持的了,这农忙季节他再不伸把手的话实在说不过去,再则,邓红英毕竟是一个女人,这些力气活她一个人根本做不动,也正因为如此,才把梅兰锻炼出来了,从小就当男孩子使。
梅兰叹了口气,她不能不顾邓红英的身体。
“留下来行,可有一点,我不会同意跟梅菊换大学的。”梅兰必须先把条件谈好。
“好好,我会劝劝她。可是,兰哩,你跟妈妈说句实话,明年你真能供得起菊哩念大学?”
邓红英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这梅兰究竟有何底气能说出这话来?难道是打的她小舅邓建武的主意?
“妈,你不是晓得我在医院做护工一天能挣一百多块,大不了到了北京周末我仍去医院做护工,北京的工资肯定比我们这还要高,省着点花就是了。”
邓红英一听这话,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梅兰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和花白的头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既心疼她的辛苦,又痛恨她的软弱。
可是话说回来,即便她不软弱,这个家又好到哪里去?
现在的农村,一般都是两个孩子,最多不过是三个,像梅兰家这样四个的算是极少的,多一个孩子的负担便要重很多,更何况她们家还多了两个。如果不是梅保平会一门炒菜的手艺,估计梅兰姐妹三个谁也别想去念大学。
梅兰刚转身回房放下书包,只见梅竹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件粉红色的t恤和一条五分牛仔裤,笑着说:“梅兰,看看大姐给你买的新衣服,大姐晓得你要去念大学了,没一件像样的衣服,看,大姐对你几好。”
“是吗?如果大姐把旧年从我这拿的一千块钱还给我,我可能会更感激大姐的。”梅兰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梅竹的自私跟梅菊有的一拼。
梅竹讪讪地笑笑,说:“你不是在医院做护工吗?一周就能把这钱挣回来,还跟大姐计较什么。”
“好,不说钱的事,爸的腰疼病犯了,你今天跟我去把稻草都收了,明天妈妈要请拖拉机耕地了,后天要抛秧。”
“收稻草?”梅竹刚想拒绝,忽地想到了昨晚的争吵,只得点头答应了,转身去换衣服了。
梅兰也换了一件长袖破衣服,下楼的时候,梅兰看到梅保平躺在床上,王细妹坐在床沿,两人似乎正在低声争吵什么,梅兰经过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房子钱什么的,可惜,老太太看见梅兰,很快闭上了嘴。
梅兰也没有理会,径直进了厨房,邓红英正在做早饭,梅菊在烧火,梅兰一看用不上自己,想了想,便又上楼去把稻谷晒了,晒完稻谷再下楼,正好梅竹在摆早饭,梅兰一看她也换上了一件咖啡色的旧长袖衬衣,牛仔裤,马尾辫拧了几圈缠起来,上面还插了一个碎钻的发卡,唇红齿白的,还别说,到底是在省城混了两年,看不出农村人的痕迹。
“看着我干嘛,还不赶紧快吃,吃完了好做事。”梅竹见梅兰打量自己,也上下看了看自己,见没什么不妥,便没好气地瞋了梅兰一眼。
两年没做农活了,她还真是不想下地,可家里闹成这样,老爸偏偏又犯了腰疼,她是家里的老大,这个时候不出一点力实在说不过去。
本来,她还打算跟家里说说,想开学时多要出一千块钱来买衣服,看样子,是没戏了,就不知道梅兰这个假期挣了多少钱。
“夸大姐好看,像城里人了。”梅兰见她下地了,倒是有些意外,也不计较她昨晚的态度了,拿起了碗赶紧盛饭吃。
饭后,梅兰、梅竹一人拿着一根扁担出了门,到了田里,梅兰麻利地把稻草打捆,梅竹捆了几下,都不严实,拆了捆,捆了拆的,最后,自己放弃了。
“难怪人家常说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你说说,这才两年没做,我竟然不会了。”梅竹自嘲地笑了笑。
“大姐,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梅兰问。
“干嘛,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有这好命,早早便能碰上一个许岩?”
梅竹对许岩这个人并不陌生,她只比他高一届,自然清楚许岩的优秀。
“你既然晓得许岩好,为啥昨晚还劝我把去北京的机会让给梅菊?”
不说许岩梅兰都忘了,这个时候许岩还没有提出分手,梅菊和梅竹都知道许岩在北京等自己,可一个个都居然劝梅兰放弃去北京念书的机会,安的是什么心思?
“行了,兰兰,我的好兰兰,这点小事还生大姐的气?我那不过是顺着婆婆那么一说,又不是当真的。”梅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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