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幢木屋,木屋虽然比较高大,但在设施上与其余的没有什么两样,大概是会议室之类的公众场所。进来之后,姜雅歌席地跪坐,为二人奉上香茶,态度恭谨,让跟来的公孙目瞪口呆。
“他们是什么人,雅歌你为什么这样对待他们?”公孙当着二人的面就这样问道,也不管是不是失礼。
“这二位是族中贵客,等父亲回来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姜雅歌道:“小孩子别多问。”
“你才是小孩!”公孙气急,跳了起来指着姜隐歌道。
这二人倒象是天生的冤家,两人相互看不顺眼儿,一开口便要刺对方。见他们这模样,卢瑟与宋思依却是笑眯眯的,青梅竹马,不过如是。
“卢兄长,你方才吟诵的那诗句,是否还有类似佳篇?”姜雅歌没有理会公孙,向卢瑟行礼求教道:“不知卢兄长能否再念几首与我,小妹在此,见闻甚少,还请卢兄长指点。”
卢瑟微微沉吟,那诗原是白居易之作,他不会冒为己有,白居易诗歌中关心民生疾苦者甚多,适合少女吟咏的也有不少,当下他首先便将白居易的成名作《赋得古原草送别》念了出来,那少女听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句时,先是眼前一亮,接下来不知为何眼圈微红起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姜雅歌反复默诵了几遍,然后起身告退。卢瑟与宋思依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诗中哪里让她难过了。
“卢公子学富五车,这首诗不知是哪位大家所作,小妹不才,也曾精研诗文,但从未听说过呢。”宋思依这时看着卢瑟时,目光也有些闪亮,少女情怀总是诗,她虽然心怀大志,可对于这些能打动人心的东西,还是很喜欢的。
卢瑟笑道:“此人诗是我偶然见到的,宋小娘子只怕未曾听过,此人姓白,名居易。”
“白居易,这天下动荡,居之不易呢。”宋思依听得这一个名字后的第一个反应让卢瑟不禁失笑。
二人谈了些诗文,这世界上,虽然诗文也有,只不过远比不上地球上,稍有天赋之人,便将注意力放在修行之上,专研诗文的数量较少,虽然也有天才诗人,可与卢瑟记忆的历史中群星璀灿相比,则是相差甚远了。
最初只是二人相互讨论,但后来就变成卢瑟讲、宋思依听,而且随着卢瑟讲到妙处,越来越多的神裔围了过来,不知不觉之中,在卢瑟周围竟然围坐了三四十神裔,都是年轻的。卢瑟并不知道,随着他讲解诗文,那通天幻境之中光芒再闪,又一道华彩凭空而出,罩在高塔之上,化为无数光粒落下,使得古旧破败的高塔更新了些。
已经出去的姜雅歌不知何时也回来,甚至还拿着树皮纸,随着卢瑟的话语在记录。卢瑟说完白居易,特别是白居易与湘灵的爱恋离恨,一语终毕,举座皆静,半晌无人回应,只有轻轻的喟叹之声。
这世上总有股力量,能让修行者与普通人一起感动的。
“哼,这外乡蛮子,何时也能到圣树之上夸夸其谈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哼响起,震得卢瑟心中抖了抖。接着,一道神念肆无忌惮地从他身上扫过去,虽然卢瑟用陈抟的秘法隐藏自己的元神,可在那神念扫描之下,卢瑟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元神蠢蠢欲动,似乎被那人看破了。
“至少是圣阶!”这个念头在卢瑟心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背手行来,他身上也是葛衣麻布,只有额上系着的发带用的是金黄色,显然与所有神裔都不同。他留着三绺胡须,目光深沉如星空,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父亲。”姜雅歌忙站起来,向中年男子行礼。
“雅歌,你这事情做得不对,这种外乡蛮子,应该驱走才是。”姜隐看着女儿,有些严厉地道:“将他们引到圣树上来,还让他们在此蛊惑,这是你的大过!”
卢瑟微微皱了一下眉,他原本以为有姜雅歌相助,与神裔打交道会更容易些,可姜雅歌的父亲出现之后,连接着两句话和一个行动,让他意识到,自己与神裔打交道最大的麻烦出现了。
“前辈不应责怪雅歌妹妹。”宋思依这时抢先回应道:“小女子长于一言谶,知道卢公子可以助神裔解决一个大麻烦,因此雅歌妹妹才引我二人入内。”
“我们都解决不了的麻烦,除非你们将北海灵泉、南山玉髓引来,否则你们怎么能解决?”姜隐冷笑了一声:“你们身上有没有北海灵泉南山元水,岂能瞒得过我,至于你……宋氏遗孽回到这里来更是大罪,一言谶有什么了不起?”
此语一出,宋思依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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