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其实她想说这名字真的有点土气,怎么听着都像是个下人的名字,见人还没说话,从名字上就输了几分气势。
“是啊!”婉娘点点头,“当时我侍候的主子将我配给了府上的一个小厮,后来就生了孩子,当时是为奴为婢,哪敢取什么张扬的名字,就这个名字还是主子给取的。”
“现在不是奴了,可以改。”罗千语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婉娘突然眼睛一亮,喃喃两句,“是啊,现在我们不是奴了。”
或许是自小为奴,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说他们现在不是奴了,婉眼的眼中竟然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
到了正屋,银子已经一边哄小森森一边将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那青色地面都泛着亮光,所有家具擦拭一新。
罗千语就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银子抓着胸前的两个大辫子咧嘴傻笑。
几人坐定之后,银子用刚烧好的一壶水泡了茶,每人端上一碗,婉娘怯怯地有些不敢喝,金子见了立马劝道:“快喝吧,您这身子就该多喝热水。别的我不知,洗衣服那活最清楚不过了,到了冬天蹲在井边洗衣服,那手指往冷水里一泡,就像针扎一样疼,不落下病了才怪。”说着就把茶碗递到婉娘手里。
婉娘一脸感激,哆嗦着手接了过来,放到唇边浅浅尝了一口。顿时一股泌人心脾的芳草在嘴角弥漫,她微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金子见了,就咧嘴笑出声音。
喝完了茶,罗千语开始给婉娘诊病。
皮肤上泛着绿色,而且是浓绿。
罗千语没想到她会病得这么重,心思闪过又用手摸了摸她的手指骨和小腿骨,因为罗千语的手指比一般人的手指敏感,所以她明显感觉到婉娘的指关节和小腿处都冒着凉气,就算这样热的天气,她依旧是浑身泛着寒凉,若是到了冬天这可怎么办?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不用想了,只要能驱走她体内的寒气,病定能好了一半。
罗千语对婉娘笑了笑,安慰道:“病的不重,我给你拿些药,你先吃着,回去后千万不能摸凉水,每天用热水泡脚,到了冬天千万要在暖和的屋子里,手腕和小腿都要穿得暖暖的,如果你坚持得好,两个冬天就会养好病的。”
“好,好!”婉娘一脸感激,“谢过夫人。”
“可是娘……”小福生一脸担忧地看着母亲,想要说话,看到母亲制止的目光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罗千语望着小福生,“有什么难处吗?”
福生咬了咬唇,还是看着自己的娘亲。
罗千语似懂非懂,于是指着那药瓶道:“福生,这药是我送给你母亲的,不收钱。”
福生摇摇头,表示不是这事儿。
“那,那是怎么了?”这一下不但罗千语不懂,连金子和银子都不懂了,大家的目光不由都望向福生,结果望来望去,这孩子“哇”的一声蹲地哭了出来。
突然,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本来玩着手里拨浪鼓的小森森突然就不摇了,瞪着眼睛望着小福生;正在屋门口给小赤梳理毛发的小木木也扭了脑袋,一瞬不瞬地盯了过来;罗千语、金子、银子更是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茫然。
唯有婉娘瞪着自己的儿子,“福生,快起来,快起来!今儿是夫人搬家的大好日子,你哭什么哭,丧气不?”
金子看出了点门道,走过去扶起福生,轻声问:“有什么为难的你就说啊,哭什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福生哭得更厉害了。
“福生,你过来。”罗千语朝他摆摆手,等他走到自己身边,柔声细语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就哭了?”
福生抹着眼泪,肩膀耸动不止,“扑腾”一声就跪到了罗千语面前,语气抽噎着,“罗娘子,我娘根本就没办法按您说的养病啊!”
“福生!”婉娘刚喝一声,就开始咳嗽不止。
“娘,您就让我说吧!”福生又哭起来,边哭边说:“罗娘子,我们原来在大宅里为奴,被赶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又无亲友可以投靠,别说是冬天穿暖衣住暖房子还要用热水泡脚,就是现在住的地方,到了后半夜都能把人冻醒。”
“啥?”屋里的几个人同时露出惊讶之色。
“罗娘子,我和娘亲没有房子。”小福生道:“我们的房子就是在寺边用破布破草围起来的篷子,平时连喝一口热乎水都难,还哪有泡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