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士看了看井晨风,井晨风朝他点了下头。
他这才敢说出来:
“井夫人,在没有找到可以移植的骨髓之前,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治疗她,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能进行骨髓移植,那么她的生命可能终止在一岁,也可能是……几个月,或者更短。”
桑幽幽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就那样矮了下去,人跌坐在地上,手臂紧紧地抓着床的栏杆。
“幽幽……”
周嫂惊叫一声,赶紧过去扶她,
“这可怎么是好,宝宝已经病倒了,你可不能再倒下了,你要想想宝宝,想想兰兰啊!”
在听到梁博士宣布病情时,周嫂已是泪流满面,这么小的孩子,从宝宝在娘胎里就开始心疼她,如今却害了这么重的病,如果可以,她真想用自己这把老骨头代替她。
桑幽幽捂着胸口,手渐渐握成拳,将胸口的衣服紧紧地揪在手里,泣不成声: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兰兰……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宝宝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要怎么跟兰兰说,我该怎么办?好痛,我的心好痛……”
井晨风走过去,从地上抱起她放在床上,捧起她的脸:
“镇定,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
与其他人相比,井晨风永远都是最理智的那一个,当事情发生时,迎难而上,
“我们就按照梁博士说的去做,我会让宝宝身边的每个人都来医院做检查,包括你。所以,你要振作起来,也许你就会是那个配型成功的人。”
他的话很有效,桑幽幽啜泣着,点了点头,然后扑进了他的怀抱。
晚上,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在井晨风的一再劝说下,桑幽幽才答应留下周嫂在医院陪着宝宝,她被他带回了家,而江明达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
谷幽兰一直没有回家,她照顾着兰兰,陪兰兰说话、玩耍、给她讲故事、唱儿歌,她恨不得把自己缺失的时间都补回来,对于兰兰,她有求必应。
桑幽幽来到兰兰的房门前,还未敲门,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兰兰说宝宝的事,兰兰虽然还小,可是也理解死亡的意义,小时候看到路边有只死掉的野狗,她还会伤心地哭上半天,何况是自己的女儿?
门上传来两下当当声,兰兰作势就要从床上跳起来。
“一定是姐姐回来了。”
谷幽兰及时按住了她:
“你躺好,坐月子的女人不可以随便乱动。”
门开了,桑幽幽带着淡笑走了进来。
“看吧,我就知道是姐姐。”
兰兰得意地笑着,当看到幽幽身后再没有别人时,她的笑容没有了,
“咦,宝宝呢?周嫂呢?姐姐,你们不是带宝宝去医院看病了吗?病看完了吗?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看到兰兰,桑幽幽的眼睛疼得厉害,就像有人往她的眼睛里抹了芥末,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她是那么纯真、美好,她是那么坚强地生下了宝宝,她说,她要让宝宝有两个妈妈,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可是,她还不知道,她可能会变成一个没有宝宝的妈妈了。
最可怜的,到底是宝宝,还是兰兰?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让月子里的兰兰伤心难过,否则会落下病根。
她一直忍着的,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忍着,可是眼泪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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