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主张极得后世史家赞赏。同样也极对唐离的心思,抛开此人在哲学上的成就及‘进退自如’的处事技巧不谈,后世史家并唐离念念不忘的还有此人杰出的军事战略才能及大局观。
在历史中的安史之乱中,李亨灵武继位之初,李泌即对整个平乱战局做了精准无比的预测,更反复告诫肃宗“无欲速”,要着眼于长久,目的是要把叛军赶出老巢,一打尽,不留后患。事后战局的发展果如李泌所预测的一般无二,然而在最终结果上,却因为李亨急功近利,坚持先收复长安,致使叛军回流河北,从而形成割据局面,遗患无穷。虽然因李亨之故而使李泌终极的战略目的无法达到,但在长达数年的平定安史之乱中,李泌的出谋划策可谓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至于时人柳砒就曾评价其功过道:“两京复,泌谋居多,其功乃大于鲁连、范蠡。”
除了杰出的战略大局观及军事才能外,李泌这位在中国历史上极具传奇色彩的道衣宰相居然也有经济及文学之才,简而言之,此人简直就是个全才,对于这样的人物,正有简拔贤才之心的唐离焉能放过。
等杨德驰一番话说完,心中也思量完毕的唐离问道:“行刑时间可定下了?”。
“定下了,两日之后,这是杨相亲自定下的”,也不知这杨德驰与李泌之间有什么关系,竟使这个大理寺卿正不遗余力的为他脱罪,说到两天的期限时,杨德驰眉眼间的焦虑却是半点都不假的。
“杨相亲自定下的?”,听到这句,唐离略一沉吟后才道:“此事份属杨相该管,杨相刚任首辅,正是一言九鼎的时候,他既然定下了,这时节我倒不好明着去劝其更改”,摇了摇手示意杨德驰不必说话,唐离手指轻叩着身边的案几续道:“这样吧,正好我府中家观还乏人主持,你且先把那李泌提出来送我府上,先避过这一关,容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在杨相面前为他脱罪就是,既然李泌与先皇有这样一段渊源,陛下面前倒好说话了,异日或者还有出仕的机会也说不定”。
送走了满脸欢喜的杨德驰,唐离也没再多耽搁,与另一边当值的薛龙襄招呼了一句后,便向宫城而去。
杨妃晋级为太后,但其所住的宫室却没什么变化,前往勤政务本楼的途中经过宜春院时,唐离请见后才知,此时的杨妃却到了玄宗的停灵处。
听小玉说完,唐离只能黯然一叹,自当日宫变突起到现在不过十多日功夫,原本珠圆玉润的杨妃已经消瘦了许多,而眉宇间的悲苦之色却不曾消去多少,纵然当日晋位太后的仪式上,唐离也不曾见过她的笑容。
实话实说,唐离没想到玄宗之死能然杨妃如此痛苦,贵妃娘娘的这种溢于言表的哀伤让唐离心头有一种微酸的同时,心底却也在无形中对杨妃更多了几分敬重与爱怜,这种说不清的感觉要比以前单纯的肉欲诱惑深沉的多了。
出了宜春院,唐离刚来到勤政务本楼前,正好就遇上手端着一副托盘的高奇。
“高公公,你现在可是勤政务本楼首领太监,有什么事还劳的你亲自动手”,听着唐离的玩笑话,穿着一身五品绯衣宫服的高奇笑着道:“陛下突然想吃酸梅羹,我怕那些小太监手笨,因就自己亲去了!”。
二人结伴前行,唐离笑着低声道:“高公公还没在宫外置宅子吧?正好我在道政坊有一套三进的院落,也算抵了当日出逃皇城时你的那笔花销”。
“多谢唐大人好意了,只是这宅子我不能收!”,颔首为谢后,高奇也是低声道:“以我这品级,在外面置宅子太乍眼了些。刚到陛下身边侍候,我想着还是谨慎些好,不瞒唐大人,昨日杨相公也有此意,我也一并辞了的,改日若真有那造化,说不得还要麻烦大人帮着物色”。
闻听此言,唐离微微一愣后,淡淡笑道:“好!你我也算生死之交,这些许小事说不上麻烦两字!”。
进了勤政务本楼正堂,唐离循级而上,阶梯刚走到一半儿,就听见上面杨国忠的声音传来道:“正因为外有安贼起兵谋逆,所以陛下明年年初时的登基大典愈发不能简办,正该以堂皇气象一扫朝中颓势,陛下若将此事交由老臣办理,臣必定使陛下的此次登基改元大典不逊于先高宗登基时的华美”。
“国事艰危,朝廷正应戮力备战,登基改元大典就按唐学士所言从简就是”,正自习政的李睿略带童音的声音传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唐学士这些言语,杨卿也要谨记才好!”。
“老臣遵旨!”,听杨国忠说出这句后,唐离一声咳嗽,上楼的脚步声也重了不少。
见是唐离到了,原本正容危坐的李睿随即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竟是手捧着那份唐离的拜相诏书从御案后跑了下来,用满是邀功的语调说道:“这是刚刚拟好的拜相诏书,唐学士正好看看!若没有什么不妥当处,朕就要用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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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勤政务本楼呆了个多时辰,随后政事堂又是一番忙碌,不过好在唐离今晚终于能回家歇上一宿了。
披着月色的轩车到了唐府门前时,唐离刚一下车,就见到府门处停放的那辆硕大的毡车。
迎上来的门子见状,笑着解释道:“府内家庙里供奉的怀素大师自洛阳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玉真观主及翟爷,另一个客人因没来过府上,是以小的也不认识”。
“和尚他们回来了!”,闻言,唐离也不再问,进府之后便直往花园处的家庙走去。
因着天气的寒冷,花园中已是一片深冬萧瑟之态,但花园一角处的家庙里却红烛高燃,喧哗声声,看着热闹的很。
进了庙门,唐离刚掀开怀素和尚屋门的帘幕,就见里面一个道装男子高声歌道:
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气是良图。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
因是背对着门口,唐离看不到这道装人的长相,但只听他的声音却也不过三十上下,虽然穿着道装,但他这首《长歌行》却满含慷慨激昂之气。
道士吟完,却无人点评,倒是大半年不见的翟琰哈哈一笑后,转向他身边坐着的一个中年人道:“太白,你可是别情口中的诗仙,当此之时又岂能无歌?”。
“诗仙李太白!”,闻言,唐离忍不住身子微微一颤,当此之时,穿越已久经见过许多名人的他,心中竟抑制不住的生出了许多的激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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