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同时,唐离又已俯身而下。
“唔……姐妹们还等着我们”,悱恻缠绵,许久之后李腾蛟才推着唐离从他怀中站起,晕红着脸蛋儿向唐离甜甜一笑后,才一如往日般抱着他的手臂向亭子走去。
“阿离,七夕祈织女时由两条禁忌,第一是‘惟得祈一,不得兼求’;第二是‘三年乃得言之’,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言至此处,抱着唐离的手臂轻摇不已得李腾蛟慧黠一笑后续道:“不过一般未出嫁的女子都祈愿织女,希望能巧于针织女红,以此嫁娶个有情的好郎君。”
“噢!这么说天上的织女竟是你我的良媒了!”,伸手扶正了李腾蛟鬓间的月季,唐离悄声笑道:“娇女痴拜月,心系有情郎!看来你我当日相识已至成婚竟是天意如此,天既怜惜,你我更要珍惜才是”。
静静的听他说完,月光中抬起头来的李腾蛟痴痴看着唐离呓语般道:“阿离,你说的真好,能认识你真好。”
“腾蛟姐姐,你莫不是已经把告愿说予夫君了吧!”,到郑怜卿的声音清晰传来时,正沉浸于柔情蜜意中的唐离二人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邀月亭下。
心中正自欢喜的李腾蛟闻言并没有接话,只脸山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这没心没肺的笑容中流淌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拾级而上,直到走到三人身前时,唐离伸手处已从背后取出一支艳艳正盛的月季来,含笑为郑怜卿簪于发间。
素来于人前端庄守礼的郑怜卿不防夫君竟然如此,一时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害羞,低头任唐离施为的同时,刚才还在取笑李腾蛟的她此时却只是低声道:“夫君……”。
“鲜花赠佳人,卿儿正该如此”,说话的同时,唐离已俯身于郑怜卿额头轻轻一吻。
见唐离对李腾蛟及郑怜卿宠爱如此,一边站着的蝈蝈面色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心下实是艳羡不已,然则等唐离真个走到她面前时,早已久经历练的状元府财神爷却迈步欲要逃去。
无奈她身子刚一动,却被人给紧紧抓住,看着唐离依样簪花之后,李腾蛟才伸出手去指着蝈蝈的红唇道:“阿离,正该这里才是”。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蝈蝈,谢谢你了”,依然是吻在光洁的额头,只是此时的蝈蝈却似痴了一般,适才还在扭动挣扎的她此时却动也不会动了。
关关没有动,也没有躲,艳艳的月季簪上,当唐离一吻而过滑过关关的脸庞时,在她耳边微不可闻的轻轻一句道:“此情最宜风月”,只这一句,顿时让故作镇定的关关面红耳赤。
簪花为礼之后,四女环着唐离坐下赏月,于觥筹交错之间,李腾蛟几人照例玩儿起了七夕的保留游戏——斗巧。
亭中并无红烛,淡淡的月辉极是朦胧,正是借着这样的月光,四女手执红线,身前案上各有极细的绣针三枚,以发令为号,最先将红线穿过三枚绣花针者为胜。
随着唐离发令声响,四女立即开始飞快的穿针引线,在如此微弱的月光下要想将红线穿过细细的绣花针鼻,考验的就是眼灵手巧,蝈蝈得了第一丝毫不让人吃惊,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已做过太多,但关关能在四人中名列第二却是大出唐离意料之外,不过当他轻轻握住关关的手,触摸到指节间厚厚的老茧时,唐离才真个知道关关为她旧日的心节到底付出了多少。
得第三的自然是郑怜卿,而收尾的李腾蛟则是在三女全部完成后又至少多花费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堪堪将第三枚绣针穿过红线。
这原是七夕固有的游戏,倒也无所谓输赢,其间笑声不断,整个邀月亭中气氛融融。
收了绣针,四女又小心翼翼的将自带的锦盒置于案上香炉下,盒中各藏蜘蛛一只,待天明时取盒以观,蛛愈密者意即七夕之夜得巧越多。
有情人相聚,纵然是这些年年都有的旧事也能激发出无穷乐趣,待蛛盒放好,五人同饮一盏后,就听斜依在唐离身上的李腾蛟悠悠叹道:“今晚真快活,要是日子天天都能这么过该有多好!”。
许是今晚邀月亭中的气氛实在太好,有了几分酒意的关关一改前些日子的谨言慎行,接着李腾蛟的话语幽幽道:“世人常怜牵牛织女银汉迢迢,却不知他们虽一年才得一见,却能千年万年延续永远,比之世人要幸福的多了”,言至此处,唱惯了诗词的关关低声吟出了首诗来:“乌鹊桥头双扇开,年年一度过河来。莫嫌天上稀相见,犹胜人间去不回。”
关关吟出的这首诗使原本气氛融融的邀月亭中有了几分淡淡的惆怅意味,见李腾蛟等人眉宇间都浮起了一层闲愁,心中有感的唐离因一笑道:“正因人生苦短,益发要珍惜眼前人,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有此深情,纵然‘人间去不回’便又如何?”。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说的真好!”,喃喃语声中,与郑怜卿三人一样满眼向往之情的李腾蛟已缓缓倒入了唐离怀中。
夜风细细,夏虫轻鸣,邀月亭中隐隐情意流动,其间有说不出的安宁祥和,直到许久之后,这种安宁才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
“少爷,范阳兵马已开始大规模调动,薛大人及李蒋军等人已在馨兰阁等候”,虽然强自压低了声音,但趁月而来的唐七语声中依然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心头一热的唐离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过四女后,脚下再不迟疑的随着唐七出后花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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