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伴随着口中的轻吟,唐离的手愈发的轻柔了,感受着这般满是温情的爱抚,耳边的《西洲曲》如流水一般自然的灌入心田,“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如此流丽的词句自然在心间流荡,看着对面那个小冤家,这一瞬间杨妃似是回到了自己少女时代的剑南道,蜀中山水温软清秀,在一片妍妍盛开的湖田中,身穿百丝轻裙的少女拨动船桨,在静谧的汩汩声响中,那叶纤细的扁舟穿过一朵朵红莲滑动向前,船头的女子几乎不用俯身,伸手处便可取下一只只鼓鼓的莲蓬。
许是荡浆累了,随意坐在船头,一任船儿随着风微微荡漾,少女两只白生生的脚垂放在清绿的湖水中,低头剥起莲蓬,一个个饱满的莲子中有着少女同样拥有的红红莲心。
细心的剥着每一粒莲子,这是给情郎最好的礼物,荡着白生生的脚儿,少女口中轻轻唱着流丽的民歌:“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在如此婉转的歌声中,情郎的容貌一一显现,那俊挺的容颜,那仅用发带一束的黑发,慢慢的,所有的形象融合一处,满天满眼都是唐离的影子。
没来由心头一软,适才陶醉的杨妃再次睁开眼时,眸子中适才的**早已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全然与年龄不相衬的纯情与痴迷,这一刻身形丰满的贵妃娘娘就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再没有了半点母仪天下的华贵。
“清商乐就如这《西洲曲》一般虽忧而不伤,最宜琴瑟奏之,以温柔中正为美,听惯了激昂的琵琶,看惯了《秦王破阵》,《霓裳羽衣》这样的豪华之舞,娘娘可还会喜欢如此的温柔中正嘛?”,修长的指掌在凝脂般的腿上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儿,唐离此时的声音也轻柔了许多,“再则,欲听清商三调,唯有心境平和方能入其乐境,臣下敢问娘娘现在可有一颗平和之心?”,伴随着这样的发问,笑容中带着调侃之意的唐离手落实处,在案几下杨妃七破间裙下的内衫中顺着滑腻的肌肤逆游而上。
一寸寸肌肤滑过,唐离的手已越过膝盖到达了一片更为温软的所在,手心处淡淡的温热传来,手指落在那片肌肤上其软腻处浑似不堪承受一般微微的陷落下去。
感受着大腿内侧那只作恶的手,杨妃心中适才隐藏起来的**被唐离别有意味的调侃笑容而激发,几乎是在瞬间,她脸上原本的清丽消失不见,眼中的眸子里的纯情一变而为催人心魄的妖媚,微微荡漾着的眼波中如同隐藏着两团火,片刻的短暂光阴里,贵妃娘娘就如同佛寺壁画中善变的飞天,由纯情的少女而为深陷于**中的艳妇。案几下,她那原本欲拒还迎的腿也随着身子的展动更向前了几分。
杨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唐离心下一惑,而他的手也随着贵妃娘娘腿部的展动自然而然的沿着大腿内侧的肌肤向上游去,待他的手指终于停下来时,隔案而对的两人几乎是同时间自喉中发出了一道不可控制的微细呻吟。
杨妃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盛,而她脸上的晕红也如印染一般慢慢向脖项间润去,原本支在案几上的手早已收回两侧支起了身子,于无人可见处贵妃娘娘借着双臂之力微微腾起的身子在厚厚的绒毛旃檀上轻微而细腻的划着这世间最为动人的曲线。
“本宫近日新收了一具五弦古琴,却不知其所属何时,唐卿且随本宫往海珍阁看看”,良久良久,随着杨妃这略带轻颤的话语,唐离手中的温软滑腻逐渐退去,站起身来的贵妃娘娘如同得了重症风寒一般,头晕目眩的几乎站立不稳。
“这里间的器物都贵重的紧,尔等就在外面候着就是”,海珍阁门前,杨妃随口吩咐了值守的宫人后,便自当先领着唐离及贴身侍女小玉向内走去。
进阁之后,小玉不待吩咐自在阁门处守候,唐离随着杨妃刚转过一道古拙的花墙,就觉胸前一软,原本领先而行的贵妃娘娘已就此软倒在他的怀中。
“冤家,你这个要人命的小冤家”,呢喃燕语声中,星眸半闭的杨妃似乎不解恨一般推起唐离臂间的衣袖,就此一口咬了下去。
正是这一咬,激发了唐离心中积郁的火焰,俯身低头的同时他已紧紧吻住了那两瓣朱唇,而两只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贵妃身上游走不休。
一只手攀上胸前饱满凸起的同时,唐离的另一只手已自背后挑起贵妃娘娘的七破间裙顺着内衫钻了进去。
杨妃双眼猛然一睁之后,随即又渐渐合拢,紧贴着唐离的脸烫的可怕,虽然紧紧抿住双唇,但口中呢喃的呻吟却越来越响,颤音也越拖越长。
耳边回荡着这般的呻吟,心中如有火烧的唐离再也不满仅仅只是手足之欲,见前方花架尽头有一张放着拂尾的长案几,没有半点犹豫的他就此将怀中一味撩拨自己的绝美妇人拦腰抱起,大步向前而去。
满脸红霞,杨妃双手揽住唐离的脖子不住将脸儿贴上去厮磨,直到躺倒在长几上时才醒过身来,见那站着的唐离正要俯身下来,她立时脸色一变道:“冤家,这不是地方!三郎即刻就回,你还不扶我起身”。
这时节唐离已是欲罢不能,杨妃说话间他已压了上去,一股馨香带着无可言表的绵软透体而来,在贵妃娘娘轻哼声响起的同时,他也是一声长叹。
眼看这个这个小冤家攀上自己胸前的手正作势要去拉开宫裙,面色发紧的杨妃无计可施之下只能故计重施咬了下去,比之于刚才的撒娇,这一口却是货真价实,臂间的疼痛总算止住了那冤家的动作。
“小冤家,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如此!”,翻身站起的杨妃话刚说完,便低下头去含住了唐离臂间的咬痕,轻轻吮吸以为抚慰。
箭在弦上却不能发,这种郁闷实在难以言表,心中积火的唐离本待发作,但见杨妃如此,一番郁火也只能就此消歇,口中无奈叹道:“妖精,你真是个媚似人不偿命的妖精,既不能真个**,又何必要来此地”。
“你这冤家一走二十余日,我本只是想与你独处片刻,谁知你竟是如此急色”,看着唐离郁闷的神色,依在她怀中的杨妃竟如少女一般吃吃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三郎去了太子处随时都能回来,莫非你这冤家不要脑袋了不成”。
听她提到玄宗,唐离心中一动,口中虽勉强回应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调笑话,但眉眼间的神情毕竟与刚才不同了,连本在贵妃娘娘胸前凸起上轻拢慢捻的手也已静止不动。
似是知道唐离的心事般,杨妃低低的声音响起道:“这些年来三郎疼我,惜我,在我心中便视他如慈父一般,一日不见也想的慌;但真与三郎在一起时,却又时时想着你这勾魂的小冤家”,言至此处,顿了片刻后,贵妃娘娘更用蚊蚁般的声音道:“实不瞒你,我与三郎已有年余不曾行过房事了,要不适才在正殿中也不至如此不堪”,这番话说完,她的脸上羞红更盛,在唐离怀中的头也藏的更紧了。
“不说别人,便是我那府中的下人也常夸我待家人好,从不在平康坊中厮混,有古君子之风”,唐离话说道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道:“只我自己知道我终究与那些眠花宿柳的浪荡子弟没什么不同,妖精,都是你这妖精害人!”。
二人正自窃窃私语之时,却听外间一个黄门内宦拖长的声音响起道:“陛下驾临,诸色宫人跪迎”,随着这声唱礼,原本在阁门处等候的小玉也无声到了二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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