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时间不见,关关身边的阿杭还是一副迷着眼昏昏欲睡的模样,她见着唐离时依旧是以前那样憨憨的笑容,“阿……唐大人!”。
见阿杭称呼自己时为难的模样,唐离微微一笑,顺手拨了拨她的三丫髻,和煦笑道:“阿杭,你还叫我阿离就是,什么唐大人不唐大人的!”
见阿杭又露出那个自己最熟悉的笑容后,微微一笑的唐离拔脚向房内走去。
屋内两只红烛跳跃,摇曳出淡淡的光影,在这光影的笼罩中,厚厚的旃檀上,个俯几而卧的女子身影也显的朦胧起来,一件厚厚的秋衫自肩头滑落于地,使她因耐不住春晚的寒气而将身子渐渐缩在一处,这个动作为使她有了几分弱不胜衣的孤寂。
踩着厚厚的旃檀无声走到几边,唐离小心拿起滑落于地的那袭秋衫,轻轻搭盖在女子肩头,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随意在案几对侧趺坐下来,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
身形依然丰满,但关关的容颜明显消瘦了许多,此时俯案而卧的她白腻的肌肤上透出微微的晕红,其艳丽处真是好一副《美人春睡图》,而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不仅没有减少她的丽色,反是增添了一份别样的轻愁。
望着对坐的关关,唐离的思绪不自然会浮现起那些前尘旧事来,当日金州,在自己贫不能给之时,是这个女子给了自己伴萧的机会;随后在襄州,又是她帮助自己渐次抚平了心中的伤痛,说来,她就是自己的历史。
“呦,小郎君你回来了!看你们现在的灯下对坐,倒是好一副举案齐眉的模样”,说话的是内房中走出的花鸳鸯,刚刚睡醒的她未曾梳妆,一任青丝散蓬,身上那袭浅红细缎内衫使她那饱满的身形愈发的充满诱惑。
唐离刚刚抬眼示意她不要说话,对坐的关关却是醒了,俯在案几上的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几眨,睁开眼时见到唐离,精神明显一振,“你来了!”。
“今天有人邀约,回来的晚了些!”,顺手为关关倒上一盏热茶,唐离随意笑道:“来怎么也不寄封书信报下行程?你们来的可真够晚的。”
“小郎君这倒是句有良心的话,也不枉了关关对你如此牵肠挂肚!”,踢拉着细丝软履来到几边,随意坐下的花鸳鸯端过关关茶盏一饮而尽后道:“明明有榻不睡,偏要坐在这里等你,关关如今可是走火入魔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没好气儿的看了花鸳鸯一眼,掠着鬓丝的关关看着唐离浅浅一笑道:“在金州呆的久了,这样猛然就走,牵牵绊绊的事儿自然就多。”
正在这时,却听屋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就见宝珠姐妹各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小姐听说少爷有远客到,特命小婢姐妹送点儿时鲜果子”,玉珠边说着话,边将眼睛滴溜溜的在关关及花鸳鸯身上打量个不停。
金桃原产自西域康国,因外形“大若鹅卵,其色如金”而得名,唐离取过一枚金桃,用托盘中的小银刀剖开,各分关关与花鸳鸯一人一半后,自取过一粒葡萄纳入口中后道:“来了就好,你们且先在我府住上几日,待疲乏消了后,就可以开始操练《木兰辞》了”。
“少爷,二夫人熬的新罗红参茶火候也差不多了,夫人着我们来问,您是现在就回,还是且先温着”,收好托盘的玉珠退到门口时,似是突然想到一般,轻声提醒道。
“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且好生休息,这两日想到京中那里游玩,自会有护卫随行”,说着话站起身来,唐离扭头向吩咐宝珠,着她再去蝈蝈处调四个丫头过来服侍后,才笑着出房去了。
见唐离出了房门,花鸳鸯向玉珠消失的方向瞅了一眼后,才狠狠声道:“小浪蹄子没安好心”,扭头间见注目房门处的关关神色一黯,她才自悔失言,忙笑着补上了一句道:“这个唐离倒不是个人一阔就变脸的,妹妹这番倒要恭喜姐姐终于修成正果了”。
闻言,关关却没有多说话,沉默着又向门外痴望了一会儿后,低下身子拿起唐离剖好的那半只桃,就此俏无声息的向内房走去。
薄薄的夜色中,走出房的玉珠轻轻巧巧的拿起一盏挂在廊下的灯,用一片迷离的暗红色光线引领着唐离向后院走去。
“哎呀!”轻轻的低呼声中,玉珠的身子歪倒在地,而在唐离的眼中,周围地上一片光滑,甚至连一颗小石子儿都没有。
摇头一笑,唐离虽然明白了玉珠的小心思,但这样一个女子坐在地上,他却不能不伸手去扶的。
唐离刚刚伸出手去,就见那暗红的光影蓦然变小,花灯被弃置于地,而原本挑着花灯的人此时已将身子全数挂入了少爷的怀中,那两只手更是如同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根木头般,紧紧的揽住了少爷的脖子。
娇嫩的脸蛋儿不住在少爷脸上厮摩,直到唐离伸出手来要推她的时候,才听玉珠用微微喘息着的声音呢喃道:“小婢今天用了苏弥檀香,少爷你感觉到了嘛?”。
鼻中嗅着怀中女子身上独特而充满**的气息,唐离推向玉珠的手也轻柔了许多,苏弥檀香远自中天竺而来,是地地道道的价比黄金,这种香料最神奇之处就在于能够于无声之中撩拨起人的**,本是京中大家浪荡子弟的最爱,本府中李腾蛟也收有一些,但看管的极紧,玉珠为争宠居然敢偷用这等香料,实在是用心极深了。“玉珠,你才多大点年纪!等你长大些,少爷我自然放不过你”,配合着这说辞,唐离的手在玉珠柔软的腰肢上轻轻抚动了几下。
只是玉珠却不肯中了唐离的缓兵之计,在刚见到那两个新来的女子后,如今的她是一刻都不愿意再等,相府家生子婢女出身的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改变身份,当日得知自己与姐姐被相国夫人选为通房丫头,她曾经兴奋的整夜睡不着觉。依据惯例,通房丫头只要勤力服侍,至低总能捞着个“媵人”身份,而随着姑爷职品的上升,这种“媵人”身份最终能换来朝廷的诰命服饰。更何况,这位新姑爷是如此的俊美多才。孰知随着小姐嫁过来以后,她才知道事情的不容易,自家这位看来风流的少爷总不动手,眼看着前面有一个心怀叵测蝈蝈,后边又来了这么两个无限风情的妖媚女子,玉珠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等了。
“小!……小婢半点也不小……”,微不可闻的呢喃声中,玉珠反手引领着少爷的手向自己衫子内探去。
入手处一片滑腻,唐离才知道没穿内衫的玉珠竟然是蓄谋已久,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他的手已随着玉珠的导引攀上了那温香酥软的所在。
似微风刮过平静的湖面,玉珠白腻的肌肤瞬间弹起了微微的颤栗,而她的另一只手也将少爷揽的更紧,贴着唐离的耳朵细细喘息问道:“少爷,你看我小吗?”。
“天生媚骨”,感受到玉珠的敏感与饱满,唐离抽手时刚刚自语出这四个字,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站好的二人扭头看去时,却是刚刚传话完毕的宝珠随后走了过来。
“姐姐!”,看着走近前来的宝珠,脸上红霞未退的玉珠语声中满是嗔怪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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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翰来的很准时,第二天唐离起身梳洗后,刚到书房中坐下不久,就有小厮领着这位名震西陲的将军走了进来。
“哥舒将军来的好早!”,随手谴退小厮,延坐之后的唐离边亲自调制茶水,边向哥舒翰笑着道:“起的早怕也是哥舒将军在军营中养成的习惯吧!”。
“别情知我!”,哥舒翰闻言哈哈一笑道:“不瞒别情,某当年也是在长安长大的,直胡混到四十岁家父去世后才去的河西,按说对帝都也没个不习惯的,谁知此次进京,听不到聚将鼓后却怎么也睡不熟了,真是人越老,越生就个享不了福的命。”
“年已四十而‘慨然折节,杖剑河西’,哥舒将军这段佳话以某看来比夜屠石堡的功业更令人敬佩,人誉将军为国朝周处,实没有半点虚妄”,将泡好的茶水置于哥舒翰身边几上,随意坐下的唐离笑着道:“请!”。
“别情谬赞了!”,哥舒翰林毕竟心中有事,耐不得这样寒暄,断过茶盏小呷了一口后看向唐离道:“状元公,我那恩帅之事……”。
“贵妃娘娘不会再计较王节帅之事,昨日我一并去了老岳丈府上,若无意外,近期不会再有弹劾本章,陛下原本就有恩待王大人之心,此番宫城、皇城再无羁绊,王节帅踏出大理寺想来也是为时不远了”。
“真的?”,,蓦然站起的哥舒翰兴奋声道,虽然早得薛龙襄指点知道眼前这少年能耐非常,但此时真个听到这消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事我还能骗了哥舒将军不成!”,唐离微微一笑,向着哥舒翰束手邀坐道:“说来,今日我还一并要向将军贺喜。”
“别情适才所说已是天大的喜讯,某不敢再做贪求”,确定王忠嗣之事后,哥舒翰粗豪的面容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娘娘有意举荐将军出任陇西节度使一职,政事堂也会附议,自此将军独镇一方,壮志得酬,这难道不是大喜之事”,端着茶盏小呷了一口,唐离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个消息来。
“什么!”,刚刚坐下的哥舒翰蓦然听到这个消息,身子猛的一震,随即脸上忍不住泛起一片微微的潮红,只是他倒也不愧名将之誉,片刻的失态后已是定下心神,沉吟片刻后道:“多谢状元公好意,然则陇西军事重镇,其节度一职非德高望重之将不能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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