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亲不好吗?”,见唐离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李腾蛟咯咯一笑道:“前年也是这个时候,我看四姐订亲,来了好多人,四姐穿的衣服漂亮极了,还有别人送来的那些物事儿,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好多。”
听李腾蛟这样说,唐离只能无语,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揉着鼻子问了一句:“和谁定婚?”。
“和我!”,说这句话时,李腾蛟脸上竟是没有任何异常。
“不行!”,几乎是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来,唐离随后直起了身子道:“你是个出家人,你爹怎么会有这荒唐想法?”。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住玉真观了!”,眼带不满的看了自己身上的道装一眼,李腾蛟嘀咕了一声:“丑死了!”,随即才开言道:“上次观主放我回家,让我替你向爹爹求情,最开始爹爹不肯,说定要将你捕住,我就一直哭,我知道他最怕我哭。后来也就答应了,再后来就有了这想法。”
“订婚,你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么大个事,你是怎么想的?”。此时心中急促的唐离根本顾不上感激。
“订婚好!订了婚,我就再不用住在山里边的玉真观了,想穿什么衣裳就穿什么衣裳,还能跟五姐一样随意到处玩儿,怎么都比现在好”,李腾蛟眉飞色舞的说道这里,突然看向唐离道:“对了,你觉的是单幅的七折洒金裙好看,还是连体的宫装裙好看,是湖绿色的好,还是鹅黄色好?”。
“别闹了!”,额头青筋一跳的唐离忍不住大声喝叫了一声道:“那成亲呢?”
“吼什么吼,前两天还是我救的你!”,李腾蛟拖长鼻音哼了一声后,才开腔说道:“只有订了婚我才能再不用穿这身难看的衣裳,成亲!我看几个姐姐成过,不就是拜堂磕头,然后两个人住一起嘛!反正我也不讨厌你,成亲就成亲了!再说成亲的时候有好多漂亮衣裳穿,还能用大食胭脂,还能看到许多南洋来的希奇古怪的东西,还能来许多许多人,热闹的很……”,说到后来,她满是憧憬之色的眼睛中已开始冒起了小星星儿。
这李腾蛟刚生下来身子骨就弱,李林甫大半儿是怕她养不活,小半儿是为了投崇道的天子所好,就将她舍在玉真观中,想借太上玄元皇帝的福佑保其顺利长大。所以这位相府中最小的小姐打小儿就是在山中长大。一年里除了年节及那些偶尔的机会少有能出来的。从小受宠、在如此环境中长大,虽说她现在已经有了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心性还真如同孩童一般纯净,对于订婚结亲这等事情,也是只有平日平日所见的那些感性认识,却并不明白其中的真意。
见压根就跟她说不清楚,唐离也懒的再费口舌,靠在车壁上思虑着待会儿见到李林甫后可能出现的情景。而李腾蛟却不停的扳着手指自言自语,长安两市上那家波斯胡的胭脂味道最香,那家的裙子最漂亮,看来这事儿她平时的确没少打听。
葱油小车带起一片辚辚之声向前行去,待它再次重新停稳后,下的车来的唐离又见到了朱漆大门门楣上挑着的硕大李字花灯。
“快着点儿,把那件黑水来的火狐裘给小姐披上!小翠,你个作死的丫头,傻呆着干嘛,快把门房煨着的参茶给小姐端过来!”,马车的李腾蛟刚露出个头,就见一个年约三旬的福态妇人口中呼喝不停的自门房中冲了出来。
紧紧将那件玄色火狐裘给李腾蛟裹上,那妇人口中唏嘘道:“多冷的天儿,小姐怎么穿这么单薄就出去了!这要是冻着身子骨儿,老爷、夫人还不得心疼死,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该怎么个交代?”,边说着话,她便将那冒着丝丝热气的参茶递过。
“给唐离也盛上一盏”,接过茶盏,李腾蛟顺手一指身边的唐离道。
“唐离!”,那妇人口中喃喃念诵了一句后,顿时笑出满脸花儿来道:“看我这眼力,生生识不得人了,连唐公子都愣是没认出来,还请公子多多包涵”,赔笑着说了这一句,她扭头就道:“作死的丫头,没听见小姐的吩咐,还不快着点儿给公子奉参茶。”
虽然早知唐代贵盛之家有这风俗,出门回府时在门房处先喝一盏茶,但唐离本人还真没遇见过,此时见仅仅李腾蛟回府,门房处就侯着五六个下人等候,也愈让他对这宰相府的气派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见一个青衣小丫头怯生生的捧着茶盏递过,唐离对她微微一笑,随手接过,咕咚声中两口饮尽,扭头对李腾蛟道:“走,带我去见你爹。”
“喝茶跟牛一样!”,口中咯咯笑了一声,李腾蛟依言递过茶盏,领着唐离向府门处走去。
“在玉真观,人人都比我大,还是家里舒服!这次,我是再不肯回去了!”,李腾蛟行路间随意的一句话,让唐离心下又打了个突儿。
七转八绕,足足用了两柱香的功夫,唐离才被带到一个雅致的房间前。
“这是爹爹书房,他在这儿见客的时候不许别人在的,我先走了”,挥挥手,李腾蛟居然就此去了。
“书房!看来这李林甫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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