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的老人,实在是大缘法。
韦使君见两人强压激动的神色后,忍不住又是一笑,随后才轻一挥手,在老学正的陪同下,长袖飘飘而去。
目送韦使君走远,又是片刻静默,唐离微一扭头,恰与朱竹清双眼相对,虽短短一瞬,却有光石电火撞击闪动。
“数月不鸣,一鸣惊人!唐学弟心性之深,愚兄也是望尘莫及呀!”,低头间,朱竹清看着手中晶莹光洁的鱼饰,语带笑意说道。
看不到他的脸色,侧身过来的唐离,也是微微一笑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学弟今日不过是一得之愚罢了!一鸣惊人,如何敢当?倒是朱学兄不仅学贯《五经》,所吟诗作更是才华横溢,实是让人羡煞呀!”。
这一句说完,抬起头来的朱竹清与唐离相视一笑后,略一拱手,便转身向十五走去。
“学兄,跟这草包有什么好说的?”,见朱竹清走了过来,十五当即迎上前去问道。
“‘云本无心水自闲’能吟出这等诗句,他真是个草包?”,注目正向歌女走去的的唐离,朱竹清这句话说的既淡且轻。
“那便又怎的?看他那装束穿戴,也不过一破落户子弟,纵然有三分才学,又能有多大出息!那里值当的学兄如此看重。”,十五满不在意道。
“破落户子弟?破落户子弟能得金州使君亲自书荐?可巧的是,这使君还姓郑,荥阳郑!”,最后三字,朱竹清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一般。
“荥阳郑!”,口中念诵着这三个字,十五脸上的不经意已彻底消失,片刻之后,才见他蓦然色变道:“那今岁‘拔解’……我可是听说,当初这小子初来道学,学正大人可是多次探问过他学业的!”。
十五这句话使朱竹清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此事我知道!此子如此隐忍,没准儿就是出自那老狐狸示意!本岁拔解名额只有两个,一个早定给了本道李观察使内侄,这谁也动不了!至于另一个嘛!难道我便拱手相让不成?”,语至最后,他那俊秀的脸上竟隐隐有了狰狞之意。
“若这小子真与荥阳郑氏关系非浅,倒的确是……”,十五话刚说道此处,突遭朱竹清冰寒的眸子一瞥,顿时转口道:“无论如何,小弟总是支持学兄的,只是不知我兄有什么打算,要不再找我那表兄……”。
“此事不可!”,刚一听到这里,朱竹清断然拒绝道:“唐离身份暧mei!今日又得韦使君看重,加之礼部侍郎贺知章即将南来,现在时机太过敏感,若再用旧法,没准儿就会引火烧身”。
“贺侍郎要来襄州?”,身为道学生员,十五自然知道贺知章的身份及在诗坛士林的影响力,此时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随后他又跟上续道:“学兄,这可是天大的机缘,万万不可错过,只是小子既然不能打,又该……”。
“老学正那一块儿,我自会请家伯父出面”,冷冷看着山亭中正与那歌女说笑的唐离,朱竹情沉声道:“至于你,去找你那表兄,务必要将这个女子所有的一切消息都给打探出来,他既身在公门,这事儿应该不难办吧?”。话声刚毕,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自在唇边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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